2018年9月9日 星期日

太黏手之刮板,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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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這位老太太給你試試看好了」,督導這麼交代,直接把這位老太太指派給我這個入行不到三年的菜鳥,之後並沒有再多說什麼,不曉得是很放心還是死馬當活馬醫。

「我最近睡不是很好,吃也吃不怎麼下…」我面前的這位老太太,梳著整齊的包頭,銀色的髮絲沒有一絲紊亂,看起來才六十多歲,資料上卻是七十好幾。

「嗯哼…」我也只能用最基本的方式來回應這位老太太。說實在的,第一次和年紀比我媽媽還大上一把人談話,而且是面對面,我還真的不知手腳該怎麼放才好。或許是長久以來的訓練,我總算擠出完整的一句話了:「最近有發生什麼事嗎?」

「嗯…」老太太遲疑了一下,不曉得在考慮什麼,「我被人倒了五億。」

「嗯哼…」什麼?五億?!五億,是不是那個五億探長?我維持臉上的鎮定望著老太太,不吭一語,其實在給她無形的壓力,邀請她再講下去。

我在江湖走跳將近五年,心中卻是止不住的驚嚇,和我臉上的平靜完全不協調,倒是我放膝上的雙手緊握、姆指圍繞著轉圈圈,和電腦作業系統當機中的游標沒什麼兩樣…

「五億…」我喃喃的說著,音量不會太高,恐怕分不清是說給自己聽還是給老太太聽的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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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麵團很黏手,這個很正常;要是麵團不黏手的話,那就代誌大條囉!」麵包老師一邊兩手忙著操作,一邊跟我們解釋揉麵團過程中會出現的情形。

「刮板就是這個時候使用的」,老師揚了她手上的刮板,同學們的目光全被吸引過去。「登登!」音效是我自己腦補的。

我仔細看了刮板的形狀,一點兒都不像小李飛刀的飛刀,雖然看過那些飛刀的人根本說不出小李飛刀的形狀是什麼-因為根本就沒辦法說話了。刮板的模樣跟我那時候在刷油漆所用的披土刮刀非常非常的像,簡直是一模一樣。

不過這個刮板看起來不像是五金行可以買到的,但,也說不定老師就是在五金行買的,「我知道可能有同學會認為這是油漆用的刮刀」,老師自己也承認了笑著說,「因為它們的造型都一樣。」分不出來油漆用的刮刀和刮麵團用的刮板有什麼不同,也不意外:一片薄薄的鋼板,尾端有一個柄,就像是一個躺平的大大的問號。其實也像是數字9,大大的頭是握把,薄薄的是板子,「這樣子操作起來手會比較好握,也不會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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那天我和督導討論完老太太的情況後,回家的路上我滿腦子都是錢錢錢,一堆鈔票在腦海裡飛來飛去,偏是抓也抓不到,連我眨眼時都變成了$$$

「要怎麼幫老太太搞定五億元呢?」

魯蛇我的月薪不到三萬,再上年中紅利及年終獎金,年薪恐怕湊到五十萬都有困難。老太太被人倒的金額高達五億,是我年薪的…1000倍!我要1000年不吃不喝才能賺到這些錢。或者說,我們機構裡所有的員工,全部的人一輩子賺的錢都不見得能湊到這個數字。QQ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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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黏在手上的麵團,」老師甩了甩她手上的那一坨麵團,Oops!差點兒甩出去,「哈,總是會分開的,」老師快手快腳抓住。

「如果真的黏太多在手上,」老師揮了手上的小李飛刀,「就刮下來,黏回麵團去吧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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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然後呢?」我又開始腦內小劇場了,「五億要怎麼辦呢…」

記得督導是這麼說的:「被倒五億是事實,無法改變;但她受到的心理衝擊,以及怎麼調適,就是我們可以幫忙的了。」





註:烘焙刮板材質以塑膠為主,也有不鏽鋼,視操作場合而定。除非是分割較硬的材料,例如尚未完全解凍的起士、無花果乾,不然塑膠材質就可以勝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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