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著遠方的眺望者,他其實沒有真的在看,他只是手伸起來放在眼眉之上,彷彿是要看很遠,很遠。那個以為自己不被看到的烏龜還是很在意沒被看到,雖然他就一個人站在漩渦中間,好像是在圓形的中心點。只是他沒想到自己會是這麼的低,比旁邊的貓,比旁邊的雞,昂然而立的雞,都還要低。不會不會。在中心的烏龜很自在,原本以為受到的是注目的焦點,沒想到旁邊的人都各有其心事,貓想貓的事,雞想雞的事,人想人的事,就是不想烏龜的事。突然放鬆一口氣,就像是圓中心成為不再是焦點的重心,不必是成為焦點也一樣可以在中心。比我高,又不看我,把我放在中間,那又怎麼樣,反正我是在大海裡游泳的,那裡的廣闊才是我的地盆,盤,可以到處走。不必高,不必被看到,我還是可以自在,即便是在中心,不必是受人注目的焦點,我就是這樣待著。不必,不必,有許多的不必可以放在一旁。我就是在岸上曬太陽享受日光浴,我還是可以,還是要過自己的日子。不必是焦點也可以在中心。不必,不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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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開始的心是浮動的,感不到自己人在這裡。陌生的熟悉感,熟悉的陌生感,又遠又近的跟自己。就這麼隨手,也不知會發生什麼組合的小物,就自然而然隨手的放在沙上,毫無理由,也毫無目的。出現,放下。出現,放下。出現,放下。最後是烏龜,難以下手的位罝,旁邊還是中間,想不出要在哪。最後一個卻是最難放手,也最難下手,是我想到自己。我把自己習慣的放低,放最後,看到別人的幸福,我就有幸福。我是在乎其他人,也希望其他人能注意到我。然而我選擇中間要成為注目的焦點,卻不是其他人的焦點,不再是悲傷或哀怨,不是,是我把自己當成是放中間的烏龜,是我選的。so what? 我是重視他人的,我是想要犠牲自己的,渴望是受到中央的重視。沒有,還真是沒有,被放定的外在他人,都只是在我旁邊,圍著我,都是我放的。都是我放的。成為中心的烏龜,可以不再是在中心,也可以不再受到重視,廣闊的海洋,更大,更大。我的自由可以是自己放的。自己放的。
烏龜也有大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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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們都比我高,都比我高。印地安人,灰貓,大公雞,都比我高。都比我高。我先放他們,可是我把他們放在圈圈的旁邊,放在旁邊,是我放的。我可以不再是在放的人,我可以是放,安置,排列這些物件的人,我可以在自己的心裡安放這些重要他人,是我在放他們。是呀我是在這些物件的導演,這些客體,都是客體,都是我重視的客體,就因為我重視,所以我先放他們。所以 "我" 先放他們。承認我重視他們,承認我把自己放在中間,承認我想要哀怨,卻無法,卻不再感到哀怨。不見了!哀怨就這麼不見了。不是喜悅,不是高興,而是淡淡的平靜,淡淡的。彷彿涅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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沙遊之後,很快的進行自由書寫,在短短不到20分鐘的時間,我快速的任由筆在紙上寫下任何文字。一開始以為我會感到難過或什麼的情緒,沒想到卻是一股平靜,出乎意外的平靜。上次沙遊令我翻出許久以前我的內在難過,這次卻是另外一種感受,然而也感到意外:不知不覺挑出的四樣小物件,我都可以串成跟自己有關的故事。
原文出處: 沙游後的自由書寫-烏龜也有大空間
2007年5月3日 星期四
沙遊後的自由書寫-烏龜也有大空間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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