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0年9月18日 星期六

凝視太陽:那燦爛笑臉的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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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羅。一個精力充沛、隨時臉上掛著笑容的女生。我認識她時,才退伍不久,她也才進入職場不久,兩個年齡相近的人,有著相近的社團喜好,再加上她充滿活力的笑臉,很快就跟她混熟了。

小羅的工作是在一個基金會擔任活動策畫,主要是設計與孩子有關的活動,舉凡兒童夏令營、週末活動團隊,乃至週末室內課程安排,大大小小都脫離不了她的掌握。我曾經應小羅的請求,前往東區參與她所舉辦的活動,一場由某DJ於某百貨公司的心情歌曲點播。一開始位於東區的該百貨公司還沒有太多人駐足圍觀,我還拿著傳單向來來往往的路人發放,並鼓勵他們參與活動。忙了一個下午,我的酬勞是和該DJ及全體工作人員的合照。儘管如此,對於初入職場、投入都會工作的我來說,這場活動其實是和不同的陌生人閒聊搭訕,有著和平常辦公室不同的體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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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有一次,是半天的課程,直接辦在該基金會裡。在那個星期六上午還要上班工作的年代,我是屬於少數不必在週末工作,只需加班即可的少數民族,我輕鬆吃完早餐後,慢慢晃到位於辦公大樓林立的該基金會,先和小羅部門的人一起聊天討論,然後在吃完午餐後,從容的進行下午的課程。這次的酬勞是一件T恤,照片裡的這一件,雖然不是什麼值錢的貨品,但至少證明我曾經在該基金會裡服務過,也算得上是一種榮耀。

還有一次活動,那次是舉辦在陽明山的擎天崗,只要是先到基金會集合。

「喂,上次你的那件T恤還在嗎?」小羅在出發前一天打電話問我。

「T恤?!我要找一找才行哩。」我不很確定的回答著,「我去找一找好了。」

「不用找了!」小羅俐落的聲音立刻從話筒傳來過來,「明天來就有了!」

「明天來得及嗎?」對於出隊這件事,小心點總是比較好,有什麼差錯要現場補救總是麻煩了些,何況又是出別人的隊,而且還有小羅的組長也會出席,萬一給小羅漏氣就對不起她了。

「唉呀,反正你明天早點到,我會再會一件給你的。」小羅胸有成竹的回應著。這點倒讓我很佩服,我是婆婆媽媽的裹著小腳,小羅是大剌剌的喝酒吃肉,這完全跟性別沒有任何關係。我猜小羅可能是寫出水滸傳的羅貫中的某遠遠房的親戚。

「記得呀,明天要早點到呀!」小羅臨掛上電話前還特地再提醒我一次,完全不管我有沒有去找那件T恤。反正T恤也不是她出錢的,當然沒什麼好心痛的,我猜。

「呶,拿去。」隔天一早見到小羅她立刻遞了件衣服給我,「換上吧。不過我只找到M號,反正沒差吧。」這件略嫌小號的T恤,當天和我在擎天崗的步道及草地上下奔波,然後在沾了許多的綠色草汁後,被我給丟進洗衣籃裡。

又有一次,為了一場活動,噢,其實是上次去擎天崗之前的討論會議,好像是如此,我們來到基金會裡的會議室裡進行流程推演,小羅和另一位伙伴搬了一些書來,說是給我們的。

噢,這是個很大的基金會,在社會上還有一定程度的知名度,很多地方都可以見到該基金會的宣傳品,創辦人算得上是位實業家,非常熱衷於社會公益。我拿過書一看,哇~乖乖不得了,書的內頁還有創辦者的簽名哩~什麼?!還題了我的名字!

「這真的是給我的嗎?」第一次拿到有頭有臉人士的簽名書,我的聲音是掩不住的興奮。

「啊不然咧~」小羅一派輕鬆的回應著。

慢慢的,我的工作一個換過一個,從週休二日回到周休一日半,越換越回去,同時,社會也越來越進步,全面周休二日的日子也來臨,至於我稍後又跳到另外一個周休一日半的工作是另一件事了。反正,我是越來越忙,和小羅的相遇也越來越少。

「 小羅,你的頭髮咧?!」某次我又遇到她,已是她結婚後的事了。

「你怎麼變成一個大光頭?!」即使小羅從沒留過長髮,至少都還是有著西瓜皮似的短髮,再不濟也是有些頭髮,怎麼會都消失了?!

和小羅閒聊了一小段,才曉得她患了種罕見部位的腫瘤,據她說,這病例在台灣一隻手,不用五根手指頭就可以數完了。

「噢,原來如此。那你要保重呀。」我不曉得要再說些什麼,得了病,不是再多的加油,再多的保重就能得到舒解,尤其是惡性腫瘤。我伸手拍了拍的小羅,再說什麼,都是多的。

「幹嘛啦~」小羅笑笑著從她的袋子裡掏出個頭套,往她的頭上一罩,「反正現在還在治療,還不曉得結果哩~」說完,小羅跟我揮揮手,去忙她的事了。

* * *
小羅呀,你給的兩件基金會T恤領口都已經變成荷葉邊了,就算我再回去帶活動,你也無法給我第三件了。

可是啊,我要告訴你,每次我騎車經過基金會的門口,都會想起你那爽朗的笑聲,就算是還有許多事還正在進行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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