雙溪上小水鴨

眼看著太陽即將西沈，匆匆穿上運動鞋往堤防走去。
今天的預定目標是雙溪，而非慣常走的磺溪，這無關大小，
而是沿著東西向的雙溪走可以看到夕陽消失在觀音山之後，
磺溪則因為離住宅區太近又加上南北走向，無法享受冬陽灑在臉上的溫暖，
再加上預計前往士林市場補貨，挑雙溪走自然就是首選了。

沿著雙溪右岸，遠方的夕陽已因為我出門太晚而消失，
然而留下了滿天的紅霞映著藍藍天光，
在河岸慢走其實是件再享受不過的事。
先前漲潮尚未完全消退的溪水也染成一片紅，
水波不興、平靜如鏡的溪面，幾乎就成了面大鏡子，
完完整整的將藍天紅霞給反映出來。

一個黑影劃破了這鏡子的平靜，在水面拉出了長長的一條弧狀水痕。

是浮在水面上發霉的球嗎？不像是。

「呱～呱呱～」

在距離磺溪、雙溪會流處約一百公尺處，
那奇特的物品發出聲響，引起我的興趣，我踏上剛除過草、只露出草根的河灘地，
又再往前離溪更近的地方。在我還來得及踏出更多步之前，
它突然從我視線消失、潛入水中，旋又出現在水面上，
拉出更長的一道弧線。

是小水鴨的亞成鳥吧。
在漸漸變暗的天光下，其實我的視力已不足以分辨它的羽色到底是黑是楬還是灰，
再加上河面鏡照的強烈光線對比，河面上的任何物品都變成了深色，
然而我的記憶中，或者是就我的推測，
小水鴨的可能性最高，絕對不會是夜鷺、小白鷺那種無法浮在水面上的常見溪邊留鳥。

「呱～呱呱～」

自行車騎士來來往往、快快慢慢的在對岸的車道上穿梭來往，
位於右岸的我幾乎不受干擾的看著那隻小水鴨，
悠悠的在水面上劃出一道長長的弧線，像是水墨畫的線條，
層層圈圈的在平靜的溪水上向外擴散，越來越模糊，越來越模糊。

就當它是小水鴨吧。賺到了一個例假日傍晚的平靜，
給自己一個意外的相遇，不也是個好主意嗎？